第054章 柳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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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4章 柳暗
陳頌宜拉著被子, 翻了個身，說：“你去吧。”
沈毓淮拉她手臂：“跟我一起過去。”
她坐起來，把被子拉到胸口, 靜靜閉上眼：“我想睡覺, 你自己去。”
“陳頌宜。”他很少叫她大名, 沈了沈聲音，有點啞，“你是太相信我, 還是無論怎樣都行？”
陳頌宜不懂，大晚上他在鬧什麽, 有什麽好鬧的，半夜聽到別的女人的電話她不生氣嗎？她已經表現得夠大度了，他還想怎樣？
她睜開眼睛：“沒必要，也沒意義。她需要的是你, 又不是我。”
沈毓淮當然知道，可是他需要的是她。他需要她不對他這麽放心, 需要她說不讓他去，又或者跟他一起去。
這個要求對陳頌宜來說太勉強了, 她真的很累, 一種身心俱疲的沮喪感貫穿她全身, 讓她覺得很不舒服，從他們覆合以來，就讓她一直都很不舒服。
她明確沈毓淮是愛她的, 她只是覺得兩個人都太小心了，很沒意思。
陳頌宜躺下去, 翻了個身，閉上眼睛, 感到身邊的位置一輕，沒過多久就聽到了關門的聲音。
她也不喜歡這樣別扭的自己，她睡不著了，吃了兩片藥，熬到五點多，還是沒有困意。
天亮起來，她覺得沈毓淮大概不會回來了。
陳頌宜起床先去洗了個澡，早春四月，天氣有點涼。她叫的早餐外賣送到了，陳頌宜想了一下，拍了一張照片給沈毓淮發過去，問他吃沒吃早飯。
他說沒吃。
陳頌宜抿抿唇，回憶起昨天晚上的舉動，她對他是有點太冷漠了。
“你在哪裏，我過來陪你吃一點，好不好？然後我們去買家具。”
沈毓淮昨天晚上從陳頌宜家裏出來，在小區門口站了一會兒。
趙昕和發消息說自己沒事，他就不再過問，徑直去了秋水山莊，Kelly很久沒見到他，開門聲一響，就已經蹲坐在門口等他。
沈毓淮說好，陳頌宜換了身衣服，開車去找他。
他叫了餐，陳頌宜到的時候剛好看見侍者推著餐車，跟對方說她來，並且出示了手上的房卡，侍者把餐車交給她。
她沒刷房卡，站在門口按門鈴，等著沈毓淮給她開門。
沈毓淮開門看見是她，眼睛一亮，又暗下去，回到餐桌前，看著陳頌宜將餐車推進來。
她說：“沈先生，這是您叫的早餐，要是沒什麽要求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陳頌宜臉上掛著酒店侍者特有的標準微笑，別人笑是禮貌，她笑起來假惺惺的。
沈毓淮沒說話，她慢慢轉身，被他抓住手腕。
她偷笑，她就知道。
陳頌宜誠惶誠恐：“沈先生！你這是做什麽！”
他把人抱到腿上，捏捏她的臉：“跟我玩兒角色扮演？”
“別招我，昨晚還不夠你累的？”他看著她眼下的黑眼圈，朝她屁股上狠狠落下一掌。
陳頌宜好脾氣地親親他：“我昨天晚上惹你生氣了嗎？”
他點頭。
“可是你昨天晚上也惹我生氣了。”她又是皺眉又是撇嘴，掰著手指頭數他的罪狀，“你不夠溫柔，用勁太狠；把我吵醒；還有，接別的女人的電話。”
沈毓淮撐著腦袋，懶洋洋地盯著她：“你讓我去的，我昨晚還夜不歸宿了呢。”
陳頌宜瞪他：“我下次不可能放你走了。”
他唇角彎了一下，但是有點疲憊。
陳頌宜從他身上起來，坐到餐桌另外一邊的椅子，又被他用手拉近，胳膊環在她腰上。
“但是你做的也不對，我很生氣。”陳頌宜認真地跟他說，“我相信你，但你應該處理好和別的異性的距離，我就是自私一點，不想那麽大度。我知道能聯系到你的人，你們之間有交情，但我是你的女朋友，你不能放任別人挑釁我。這是你要做好的事情，不能讓我出面，我也不會出面。”
陳頌宜能夠體諒趙昕和不久前剛剛經歷父親去世，她們兩個之間交集不多，她並不覺得趙昕和骨子裏多壞，她只是在面對陳頌宜的時候很高傲。
陳頌宜不喜歡這樣。
沈毓淮感謝她的坦誠，他就做不到這麽坦誠，願意再度開誠布公地同她談論她與越嘉舟的關系。
他也很自私，他想讓她放棄這個朋友，但他不能開口，陳頌宜不喜歡別人幹涉她的圈子，她有自己的分寸，他知道，他都知道。
他也知道如果說出這句話代表著什麽，陳頌宜會拒絕他，她舍不得，在出場順序上，他自始至終都輸一籌。
沈毓淮抱了抱她，跟她一起吃早餐。
他們兩個胃口都不好，簡單吃了一餐，收拾收拾，帶Kelly出去散步。
陳頌宜已經很久沒有度過這樣一個輕松愜意的周末了，她幾乎每個周末都在加班，康覆機器人投入初步生產之後，她更加忙，要到各個機構送樣品，尋求訂單。
天氣稍微暖一些後，陳頌宜出門上身只穿了一件毛衣，渾身很輕便，他們走在明湖邊上，能碰到許多晨練的老人，打太極的也有，跑步的也有。
他們習慣走路的時候手牽著手。
天邊日出的橙紅色尚未散去，兩人站在湖邊，湖面波光粼粼。
陳頌宜指著湖上愜意游動的動物：“鴨子！”
“那是鴛鴦。”沈毓淮笑她。
她把頭別過去：“我說是鴨子就是鴨子。”
明湖的水油感很重，表面像是光滑的綢緞，水面被微風吹著蕩漾起層層波，最終撞在岸邊的石頭上，如此往返。
陳頌宜從近水看遠山，空氣清澈又潤和，讓她渾身都能夠放松下來。
沈毓淮側目看她，晨光之下，鼻尖翹翹的，瞳孔顏色變淺了，倒映湖面的波，撒了一片碎星在裏面。
陳頌宜又吸了幾口新鮮空氣，把沈毓淮的手握得緊了點：“有點冷了。”
沈毓淮又笑她：“早說讓你多穿一件外套。”他把外套脫下來，往她身上披。
他常年只用一種松木香，特別定制的，市面上聞不到重合的味道，是他獨有，令人貪戀。這味道聞起來清冷，陳頌宜卻覺得暖，她很喜歡。
她早餐吃得少，兩個人一直走到鬧市，陳頌宜又有點餓了。
“我們去吃拌面吧。”她心血來潮提議，拽著一人一狗，穿梭過繁華的商業區，擠進老城的巷子裏。
正是早餐鋪子還熱鬧的時候，店裏專門用來煮面的桶放在外面，裏面是滾滾面湯，冒出來的熱氣有一股堿面香。
吳會當地長大的小朋友，一定吃過蔥油拌面，不用特地炸蔥油，碗底的t醬油雞精調好比例，剛出爐水還沒有瀝幹的面倒進去，撒點蔥花，澆上響油拌開，看著油潤可口。
最要緊的是面的品種和口感，掛面不行，手搟面也不行，退而求其次用拌川的圓堿面，但上乘還是一種扁的細面，不能全熟，不然吃到一半就糊了，口感最好就是夾生面。
他們以前談戀愛的時候，陳頌宜就帶他到小巷子裏吃這種早餐。
現在城區開這種早餐店的少了，就算有拌面，也大多不講究面的種類，口感也一般，完完全全失去吳會當地的拌面味道。
她小時候總是吃，一周也吃不膩，往往是去上學的時候，兩塊五一碗，加一個水煮蛋。
他們以前談戀愛，沈毓淮還不喜歡這種地方，他有潔癖，但是陳頌宜非拉著他來，因為那是她的過往，她想讓他對她人生的每一寸都有參與感。
那都是以前了。
早餐店不大，裏面兩張桌子，坐滿了人，老板又不讓Kelly進去，於是沈毓淮帶著Kelly在外面等，陳頌宜打包了兩份拌面。
沈毓淮問她：“在哪兒吃？”
陳頌宜沖他笑笑：“站在路邊吃。”
他蹙眉：“我不要。”
她也皺眉：“你要！”
穿著華服的男人站在店門口吃一碗拌面，這個場景實在很有觀賞性，陳頌宜看得哈哈大笑，遭了沈毓淮一記眼刀。
陳頌宜很久沒吃過這麽正宗的拌面了，她想下次還過來吃。
沈毓淮跟她說：“你提前說，叫人清場。”
陳頌宜反對：“幹什麽啊，你吃早飯還不讓別人吃早飯了？”
他看著她嘴角沒擦幹凈的痕跡，抽了一張紙替她抹去，伸出兩根手指彈她額頭：“就你話多。”
陳頌宜扒著他的袖子：“不許搞特殊，聽見沒有？”
他拖著長音答應：“聽——見——啦——”
陳頌宜笑得甜甜，踮起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：“聽話獎勵。”
沈毓淮指了指另外一邊，陳頌宜搖頭：“那是下一次獎勵了。”
他皺了皺眉，這話聽起來不對勁：“我怎麽感覺你在逗狗？”
她當然不承認：“你問Kelly我平時這麽逗她嗎？”
沈毓淮哼了一聲，捏捏她的臉。
陳頌宜想到老人說過的話，也跟他分享：“你知道嗎，今年過年的時候我看見我小侄女了，那麽小。她的臉很軟很軟，然後我就捏了一下，我大舅媽說小朋友的臉不能捏的，要流口水。”
他開玩笑似的說：“生一個自己的，隨便你捏。”
她一掌輕輕落在沈毓淮手臂上：“哪有你這麽不負責任的！”
沈毓淮還是笑，陳頌宜看著前面的路，笑容一點一點散去：“我不生，我怕。”
她最好自己一輩子都不要再踏入醫院。
他側過頭，看了眼她一眼，確認陳頌宜沒在開玩笑，也認真起來：“好，那就不生。”
他們散了很久的步，陳頌宜面對他有很強的傾訴欲，但也不是什麽都說，涉及到家庭的事情，她會避開，有時候可能來不及，她轉移話題剎住車。
但沈毓淮聽得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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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頌宜拉著被子, 翻了個身，說：“你去吧。”
沈毓淮拉她手臂：“跟我一起過去。”
她坐起來，把被子拉到胸口, 靜靜閉上眼：“我想睡覺, 你自己去。”
“陳頌宜。”他很少叫她大名, 沈了沈聲音，有點啞，“你是太相信我, 還是無論怎樣都行？”
陳頌宜不懂，大晚上他在鬧什麽, 有什麽好鬧的，半夜聽到別的女人的電話她不生氣嗎？她已經表現得夠大度了，他還想怎樣？
她睜開眼睛：“沒必要，也沒意義。她需要的是你, 又不是我。”
沈毓淮當然知道，可是他需要的是她。他需要她不對他這麽放心, 需要她說不讓他去，又或者跟他一起去。
這個要求對陳頌宜來說太勉強了, 她真的很累, 一種身心俱疲的沮喪感貫穿她全身, 讓她覺得很不舒服，從他們覆合以來，就讓她一直都很不舒服。
她明確沈毓淮是愛她的, 她只是覺得兩個人都太小心了，很沒意思。
陳頌宜躺下去, 翻了個身，閉上眼睛, 感到身邊的位置一輕，沒過多久就聽到了關門的聲音。
她也不喜歡這樣別扭的自己，她睡不著了，吃了兩片藥，熬到五點多，還是沒有困意。
天亮起來，她覺得沈毓淮大概不會回來了。
陳頌宜起床先去洗了個澡，早春四月，天氣有點涼。她叫的早餐外賣送到了，陳頌宜想了一下，拍了一張照片給沈毓淮發過去，問他吃沒吃早飯。
他說沒吃。
陳頌宜抿抿唇，回憶起昨天晚上的舉動，她對他是有點太冷漠了。
“你在哪裏，我過來陪你吃一點，好不好？然後我們去買家具。”
沈毓淮昨天晚上從陳頌宜家裏出來，在小區門口站了一會兒。
趙昕和發消息說自己沒事，他就不再過問，徑直去了秋水山莊，Kelly很久沒見到他，開門聲一響，就已經蹲坐在門口等他。
沈毓淮說好，陳頌宜換了身衣服，開車去找他。
他叫了餐，陳頌宜到的時候剛好看見侍者推著餐車，跟對方說她來，並且出示了手上的房卡，侍者把餐車交給她。
她沒刷房卡，站在門口按門鈴，等著沈毓淮給她開門。
沈毓淮開門看見是她，眼睛一亮，又暗下去，回到餐桌前，看著陳頌宜將餐車推進來。
她說：“沈先生，這是您叫的早餐，要是沒什麽要求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陳頌宜臉上掛著酒店侍者特有的標準微笑，別人笑是禮貌，她笑起來假惺惺的。
沈毓淮沒說話，她慢慢轉身，被他抓住手腕。
她偷笑，她就知道。
陳頌宜誠惶誠恐：“沈先生！你這是做什麽！”
他把人抱到腿上，捏捏她的臉：“跟我玩兒角色扮演？”
“別招我，昨晚還不夠你累的？”他看著她眼下的黑眼圈，朝她屁股上狠狠落下一掌。
陳頌宜好脾氣地親親他：“我昨天晚上惹你生氣了嗎？”
他點頭。
“可是你昨天晚上也惹我生氣了。”她又是皺眉又是撇嘴，掰著手指頭數他的罪狀，“你不夠溫柔，用勁太狠；把我吵醒；還有，接別的女人的電話。”
沈毓淮撐著腦袋，懶洋洋地盯著她：“你讓我去的，我昨晚還夜不歸宿了呢。”
陳頌宜瞪他：“我下次不可能放你走了。”
他唇角彎了一下，但是有點疲憊。
陳頌宜從他身上起來，坐到餐桌另外一邊的椅子，又被他用手拉近，胳膊環在她腰上。
“但是你做的也不對，我很生氣。”陳頌宜認真地跟他說，“我相信你，但你應該處理好和別的異性的距離，我就是自私一點，不想那麽大度。我知道能聯系到你的人，你們之間有交情，但我是你的女朋友，你不能放任別人挑釁我。這是你要做好的事情，不能讓我出面，我也不會出面。”
陳頌宜能夠體諒趙昕和不久前剛剛經歷父親去世，她們兩個之間交集不多，她並不覺得趙昕和骨子裏多壞，她只是在面對陳頌宜的時候很高傲。
陳頌宜不喜歡這樣。
沈毓淮感謝她的坦誠，他就做不到這麽坦誠，願意再度開誠布公地同她談論她與越嘉舟的關系。
他也很自私，他想讓她放棄這個朋友，但他不能開口，陳頌宜不喜歡別人幹涉她的圈子，她有自己的分寸，他知道，他都知道。
他也知道如果說出這句話代表著什麽，陳頌宜會拒絕他，她舍不得，在出場順序上，他自始至終都輸一籌。
沈毓淮抱了抱她，跟她一起吃早餐。
他們兩個胃口都不好，簡單吃了一餐，收拾收拾，帶Kelly出去散步。
陳頌宜已經很久沒有度過這樣一個輕松愜意的周末了，她幾乎每個周末都在加班，康覆機器人投入初步生產之後，她更加忙，要到各個機構送樣品，尋求訂單。
天氣稍微暖一些後，陳頌宜出門上身只穿了一件毛衣，渾身很輕便，他們走在明湖邊上，能碰到許多晨練的老人，打太極的也有，跑步的也有。
他們習慣走路的時候手牽著手。
天邊日出的橙紅色尚未散去，兩人站在湖邊，湖面波光粼粼。
陳頌宜指著湖上愜意游動的動物：“鴨子！”
“那是鴛鴦。”沈毓淮笑她。
她把頭別過去：“我說是鴨子就是鴨子。”
明湖的水油感很重，表面像是光滑的綢緞，水面被微風吹著蕩漾起層層波，最終撞在岸邊的石頭上，如此往返。
陳頌宜從近水看遠山，空氣清澈又潤和，讓她渾身都能夠放松下來。
沈毓淮側目看她，晨光之下，鼻尖翹翹的，瞳孔顏色變淺了，倒映湖面的波，撒了一片碎星在裏面。
陳頌宜又吸了幾口新鮮空氣，把沈毓淮的手握得緊了點：“有點冷了。”
沈毓淮又笑她：“早說讓你多穿一件外套。”他把外套脫下來，往她身上披。
他常年只用一種松木香，特別定制的，市面上聞不到重合的味道，是他獨有，令人貪戀。這味道聞起來清冷，陳頌宜卻覺得暖，她很喜歡。
她早餐吃得少，兩個人一直走到鬧市，陳頌宜又有點餓了。
“我們去吃拌面吧。”她心血來潮提議，拽著一人一狗，穿梭過繁華的商業區，擠進老城的巷子裏。
正是早餐鋪子還熱鬧的時候，店裏專門用來煮面的桶放在外面，裏面是滾滾面湯，冒出來的熱氣有一股堿面香。
吳會當地長大的小朋友，一定吃過蔥油拌面，不用特地炸蔥油，碗底的t醬油雞精調好比例，剛出爐水還沒有瀝幹的面倒進去，撒點蔥花，澆上響油拌開，看著油潤可口。
最要緊的是面的品種和口感，掛面不行，手搟面也不行，退而求其次用拌川的圓堿面，但上乘還是一種扁的細面，不能全熟，不然吃到一半就糊了，口感最好就是夾生面。
他們以前談戀愛的時候，陳頌宜就帶他到小巷子裏吃這種早餐。
現在城區開這種早餐店的少了，就算有拌面，也大多不講究面的種類，口感也一般，完完全全失去吳會當地的拌面味道。
她小時候總是吃，一周也吃不膩，往往是去上學的時候，兩塊五一碗，加一個水煮蛋。
他們以前談戀愛，沈毓淮還不喜歡這種地方，他有潔癖，但是陳頌宜非拉著他來，因為那是她的過往，她想讓他對她人生的每一寸都有參與感。
那都是以前了。
早餐店不大，裏面兩張桌子，坐滿了人，老板又不讓Kelly進去，於是沈毓淮帶著Kelly在外面等，陳頌宜打包了兩份拌面。
沈毓淮問她：“在哪兒吃？”
陳頌宜沖他笑笑：“站在路邊吃。”
他蹙眉：“我不要。”
她也皺眉：“你要！”
穿著華服的男人站在店門口吃一碗拌面，這個場景實在很有觀賞性，陳頌宜看得哈哈大笑，遭了沈毓淮一記眼刀。
陳頌宜很久沒吃過這麽正宗的拌面了，她想下次還過來吃。
沈毓淮跟她說：“你提前說，叫人清場。”
陳頌宜反對：“幹什麽啊，你吃早飯還不讓別人吃早飯了？”
他看著她嘴角沒擦幹凈的痕跡，抽了一張紙替她抹去，伸出兩根手指彈她額頭：“就你話多。”
陳頌宜扒著他的袖子：“不許搞特殊，聽見沒有？”
他拖著長音答應：“聽——見——啦——”
陳頌宜笑得甜甜，踮起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：“聽話獎勵。”
沈毓淮指了指另外一邊，陳頌宜搖頭：“那是下一次獎勵了。”
他皺了皺眉，這話聽起來不對勁：“我怎麽感覺你在逗狗？”
她當然不承認：“你問Kelly我平時這麽逗她嗎？”
沈毓淮哼了一聲，捏捏她的臉。
陳頌宜想到老人說過的話，也跟他分享：“你知道嗎，今年過年的時候我看見我小侄女了，那麽小。她的臉很軟很軟，然後我就捏了一下，我大舅媽說小朋友的臉不能捏的，要流口水。”
他開玩笑似的說：“生一個自己的，隨便你捏。”
她一掌輕輕落在沈毓淮手臂上：“哪有你這麽不負責任的！”
沈毓淮還是笑，陳頌宜看著前面的路，笑容一點一點散去：“我不生，我怕。”
她最好自己一輩子都不要再踏入醫院。
他側過頭，看了眼她一眼，確認陳頌宜沒在開玩笑，也認真起來：“好，那就不生。”
他們散了很久的步，陳頌宜面對他有很強的傾訴欲，但也不是什麽都說，涉及到家庭的事情，她會避開，有時候可能來不及，她轉移話題剎住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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